【聂瑶】梦非梦
@红尘似水
bgm：繁华梦
人类脱离千疮百孔的地球，挣脱了地球磁场，飞向了广阔无垠的宇宙。人类的科技不断突破，寿命不断延长。爆发式的人口增长并未使文化丢失，人们仍保留着曾经的国家的节日的习俗，在节日到来的时候，团圆欢庆。
距除夕一个月。
“散会。”
金光瑶将全息投影的开关按掉，原本围绕着会议桌的人影登时消失。抬手揉了揉额角，金光瑶点开面前的光屏，将方才会议的各项提议内容的重点标记出来，而后旋开一旁的开关，整个首都星的防御系统的立体构造被投影在他的面前。仔细检查后，金光瑶小心的对着几处位置进行了细微调整，最后算是通过了这个设计的方案。
这个方案是他近几个月最重要的成果，容不得半点差错。
金光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手中还拿着光屏。有些文件，他在回家之后还需要继续处理。“少将。”偶尔来往的军官经过他时向他敬礼，他也会微笑着回应。金光瑶总是带着笑的，这种笑容虽不会令人立刻喜欢上他，却也生不起厌恶来。
“阿瑶。”走到一楼大厅，马上就要迈出门大门时，后方传来一个声音唤住了金光瑶。听见这个声音，金光瑶的表情生动了几分，声音中也多了几分欣喜，转身道“二哥。”对于这位真心待他助他良多的义兄，他总是怀着感激的。
蓝曦臣几步走到金光瑶身边，同金光瑶一同向外走去。两人聊了些军部最近的任务的进展以及接下来的部署，而后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带到了边境的战况。“个别几个地方出现了大规模的虫族入侵，虽然没有造成的人员亡，但是有几位将军受了伤。”蓝曦臣见金光瑶没有多大反应，叹口气，继续道“阿瑶，大哥受伤了。”金光瑶脚步略微顿了一顿，瞬间又回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笑着道“大哥身体一向很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修养一阵便好了。况且只是虫族进犯，大哥经验丰富，不会出问题的。”蓝曦臣耐心的听完金光瑶讲话，方才继续说道“这次不同，大哥受的伤需要静养。他在边境任期已满十年了，回来也算是一个假期。”蓝曦臣侧头看了眼金光瑶，拍拍肩唤回已经神游天外的人“大哥几天前已经启程回来了，应该这几天就到了。”
金光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处理文件的时候也有些浑浑噩噩，盯着光屏出神。从知道聂明玦要回到首都星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开始不在状态了。
最终金光瑶还是放弃了做无用功。收起光屏，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将自己放空。放任自己的思绪飘散，然而思绪所及之处，皆是过往。
聂明玦总是威严的，正直的，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在军部，他的每句话都是一定兑现的承诺，他身上的荣耀皆是他用一点一滴军功所堆砌起来的，所有士兵对他都是又敬又畏。在外，人人都要称赞聂上将一句刚正不阿，年少有为。而金光瑶自己也被这样的他所吸引。
金光瑶是被楼下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的。抬手揉了揉因为仰头而酸麻的脖颈，金光瑶看向桌面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半，竟然不知不自觉的睡着了。他丝毫不怀疑会有心怀鬼胎的的人进入家中，军区的安全和保密绝对是最高级别的。
这种时间能来的只有怀桑和薛洋，但怀桑从不会不打招呼就登门，由此可见一定是薛洋过来了。只要是薛洋过来，金光瑶家里总归是要换些东西，小到摆件大到画框，总归是要他破费一番。金光瑶一边给自己按摩一边冲门外喊道“把地上收拾干净了！”话音刚落，楼下又传来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金光瑶气笑了，起身走向楼梯口“你这个小流氓每次都要来帮我换点新东西才满意吗？”
当金光瑶真正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笑容却是绷不住了。他看见的并不是预想中大闹客厅的薛洋，而是僵硬的站在一地的碎片中，满脸严肃的聂明玦。金光瑶扶住了栏杆，看着满地的玻璃和白瓷碎片，以及流露出许些手足无措的聂明玦本人，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头疼。他已经不知道是新买的茶具被聂明玦摔坏了大半还是聂明玦在他还没做好准备如何面对的时候就提前回到首都星更让他头疼了。
金光瑶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应当怎么开口，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陷入了沉默。
“抱歉，我明天回去买一套新的回来。”聂明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低头看向满地的狼籍“但这些碎片……”金光瑶松了口气，赶忙笑道“没关系，让机器人管家收拾就好。”他不知道若是聂明玦继续沉默下去，他会不会落荒而逃“房间一直收拾着，你直接进去休息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吧。”聂明玦沉默的点了点头，绕开满地的碎片向楼上走去，而金光瑶则下楼准备指挥机器人管家处理一下客厅的狼藉。
两人在楼梯上擦肩而过的瞬间，金光瑶有些不自然的绷紧了身体。聂明玦察觉到了金光瑶的自不在，并未多言向上走去，只是在路过楼梯口时，看了眼楼梯的扶手。一个因为沾上汗水而颜色偏深的手印，在灯光下尤为明显。
金光瑶在处理完客厅的残局后，径直回到了书房。他无法心无芥蒂的同聂明玦同住一个房间，书房也有休息的床铺。反正并非第一次直接住在书房中，金光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近几天因为临近春节格外的忙碌而没有好好休息的攒下的疲劳，使得金光瑶很快进入了梦想。
金光瑶睡下不久，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聂明玦看着床上睡着的人，金光瑶已经蜷缩了起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聂明玦附身轻轻把人摆回平躺的姿势，掖了掖被角，注视着金光瑶的睡颜。聂明玦知道金光瑶缺乏安全感，睡觉总是会蜷缩起来，又怕他被被子憋着，因此特意过来看了眼。聂明玦手指轻轻触碰着金光瑶眼下的青黑，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尽管心中有所预料，但聂明玦仍旧感觉到了心疼。轻轻的亲了一下金光瑶的额头，聂明玦起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黑暗的书房中，金光瑶不知嘟囔了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却没有再次蜷缩起来。
距除夕半个月
聂明玦坐在自己的自己的办公桌前，仔细核查驻守边疆的各大军团的近期的的状况。虽说是给他放假修养，其实不过是将他调回首都星继续工作罢了。蓝曦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个光屏仔细的看着。
聂明玦的光脑闪了闪了，是金光瑶的讯息。蓝曦臣见他皱眉，笑着问道“阿瑶今天又不回去了？”“嗯。”聂明玦迅速回复了金光瑶“他今天回金家了。”
聂明玦能感受到金光瑶在躲他。自从他回到首都星之后，金光瑶就以各种借口不回家。今天是有紧急文件要处理回不去，明天是要回金家同金子轩商量家中的事务。尽管离近年关事情较多，但也没到需要连夜处理的地步。聂明玦知道金光瑶的想法，因而也从未多加阻拦。今天金光瑶便是回去了金家。
蓝曦臣见状转移了话题“从病例看，你们家的遗传病已经对你没有多大影响了。温上尉是怎么说的？”聂明玦将新的军事部署整理完毕，发给各军团团长。“温上尉告诉我经过这十年的治疗已经基本稳定了。而这几年在边界征战也没再有过暴怒甚至失去理智的状况。不过我还没有跟他说。”这给他是指谁，两人心知肚明。“我最近也去看了怀桑的情况，这些年辛苦你替我照顾他了。”蓝曦臣微笑着将手中的光屏递还给你聂明玦“大哥不必言谢，怀桑是你的弟弟，我自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的。”聂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金光瑶此时正在金家，小小的金凌坐在他膝上，正奶声奶气的跟着他认字。金光瑶待人和善，对小孩子更是如此，每次回金家都会给金凌带几个小礼物，金凌更是喜欢这个小叔叔喜欢的不得了。“小叔叔我认得这个字，它念……念……念凌！就是我名字的那个凌字！”
四岁的孩子刚开始认字，见到一个自己认得的字开心的不得了。金光瑶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阿凌真聪明，都认得自己名字了。”
江厌离在厨房招呼他们“阿凌，别黏着你小叔叔了，快去喊你爸爸下来吃饭。”金凌一听，扭动着小身子要跳到地上。金光瑶赶忙将他抱下去，就看见金凌穿过客厅，一阶阶的顺着楼梯向上爬，口中还嚷着“爸爸爸爸！下来吃饭啦爸爸！”
金子轩抱着金凌走下来的时候，金光瑶已经帮着江厌离摆好碗筷在桌边坐好了。金子轩将金凌放到了他专属的座位上，便在金光瑶对面坐下了。
一家人用过晚餐，金子轩去了客厅。金光瑶本想留在厨房帮忙“嫂子我来帮你……”话还未说完就被江厌离推出了厨房。江厌离知道金子轩是有话要对金光要说“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帮忙的，你快去客厅坐着吧，和子轩聊一会儿。”
金光瑶摸摸后脑，在金子轩对面坐下，喊了句哥。他本以为金子轩会劝他回去和聂明玦和好，金子轩却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两人很少这般面对面的聊过天。金光善在世的时候，金光瑶每天不但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还要替金光善处理他暗中做下的腌臜事，每天都被压的喘不过气，看见金子轩备受宠爱更是增加了他心中的不满。他最终忍无可忍将金光善设计了。没了金光善的压迫反而使他松了一口气，他和金子轩的关系也并非从前那般紧张了。
夜晚，在金家的客房，金光瑶打开窗户，任由腊月的冷气闯进房间之中。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没来由的想起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的金光瑶和聂明玦还没有那么成熟。他同聂明玦结婚是被金光善逼着的，也是他自己自愿的。年少时的经历让他依恋和仰慕这个男人，而当他真正和聂明玦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聂明玦刚正不阿，看不上他的机关算尽，而他却为了得到金光善的正眼处理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人的摩擦在金光瑶将金光善算计致死后彻底变成了爆发。聂明玦气红了眼，指责他的种种不是差点动了手。因着聂怀桑通讯而赶来的蓝曦臣好不容易拦下了暴怒的聂明玦，让金光瑶赶快离开。两人吵架的第二天聂明玦便去了边疆，从此开始，便是长达十年的冷战。
金光瑶曾经以为两人就会这般下去一生的时候，聂明玦回来了。
金光瑶恨过聂明玦的，恨他不理解自己，恨他对自己苛刻至极。但他又深深爱着他，无法不去思念他。他无法割舍掉少时那个对他伸出援手，告诉他大丈夫行的直坐的正，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那个稳重可靠的聂明玦。在聂明玦去了边疆后，他将聂明玦征战过的地方一个一个走了一遍。无论是高温炎热的沙漠亦或是浪涛惊天的海洋，他全都走了一遍。坐在飞船中，隔着玻璃描摹聂明玦曾经征战过的地方，回忆或者幻想着聂明玦高大的身影以及操控着机甲搏杀的英勇。
他也数次去了聂明玦所镇守的防线，远远的看上几眼便走了。聂明玦还安好，他现在也很好，便足够了。无论何时，他都割舍不掉那个对他关怀备至，悉心教导的聂明玦。
金光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次回来，聂明玦变了。家族遗传病对他的影响似乎完全消失了，他变得更加稳重，更加冷静了。想起了金子轩晚上对他说的话，或许，他应该试一试？
距除夕三天
金光瑶不再躲着他了。这是聂明玦最近的判断。
金光瑶最后一次去了金家似乎想通了什么，对他不再一味的躲闪，而是尝试着和他相处了。两个人十年未见，不像是结婚多年的伴侣，而是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不再同开始那般拘谨，越来越放松，加上聂明玦的主动示好，开始时两人坐在客厅一起喝茶都会尴尬，到现在在军部放假之后，已经能一起出门购买年货了。
聂明玦在商场拎着东西跟在金光瑶身后，看着金光瑶精挑细选准备过年用的东西。春联，福字，糕点，糖果……还有为孩子们准备压岁钱要用的红包。
最后金光瑶将聂明玦拉进了一家服装店，为两人都挑了一身新衣服。望着金光瑶柔和的笑脸，聂明玦的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随即又恢复了平常严肃的表情。但是眉宇间少有的温柔昭示着他心情的愉悦。
傍晚回家的时候，金光瑶接过了聂明玦手中的一部分东西，两人一起并排往家走。聂明玦忽地握住了金光瑶空闲的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说着将他整个手掌一同揣进了外衣的口袋。
金光瑶有些发愣。聂明玦的手很大，因常年上战场操控机甲覆着一层茧子而略显粗糙。聂明玦的手很暖，将他的手整个包裹起来，温暖着他冰凉的手。从手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有些眼眶发热。抿了抿唇，同聂明玦靠的更近了些。这个冬天似乎不像往年那么冷了。
除夕
“下雪了。”除夕的早上，金光瑶站在顶层的落地窗前，冲聂明玦说道。“嗯，瑞雪兆丰年。接下来一年都会顺利幸福的。”聂明玦在楼下点了点头，从一堆东西中翻出春联福字“下来一起贴。”
两人忙了一上午，贴春联福字，为孩子们包了红包。吃过简单的午饭，两个人准备了年夜饭，准备好的饺子的馅与皮包好了放进了冷藏。
窗外的雪还是洋洋洒洒的，在地上累积了厚厚的一层。将整个首都星装点成了冰雪的世界。
年夜饭两个人吃的很尽兴，金光瑶甚至喝了一点酒。喝了酒的金光瑶脸有些发红，但他的眼却是出奇的亮。他很放松也很开心。
“砰砰”的声音在外面炸响。“外面放烟花了！”大概是有些醉了，金光瑶不是平时的处事不惊，反而是有些孩子气。拉着聂明玦的到了顶楼，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竞相绽放的烟花。聂明玦就坐在他的旁边，陪着他，一起看着烟花。
看了一会儿烟花，聂明玦突然起身离开，金光瑶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出去的身影，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烟花，突然没来由的的有些难受。原本觉得美好的烟花也失去了本来的意味。
“阿瑶。”聂明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金光瑶转过身看着拿着光屏以及一个不起眼盒子的聂明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有些加速。
聂明玦将光屏打开，递给金光瑶“阿瑶，我在边疆的这几年，接受了温情上尉的建议进行了治疗，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复发了。”金光瑶的手有些颤抖，他接过了光屏，一点点的滑下去，里面是详细的病历。光是看着，他都能感觉到治疗的的危险性，但是聂明玦还是接受了治疗。
“阿瑶，这十年我很想你。”聂明玦认真的看着他“曾经我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这十年我学着去理解你的想法。虽然我没办法一下子做到最好，但是我愿意慢慢为你去改变。”聂明玦握住了金光瑶的手，安抚性的抚摸。“我对以前的事情很抱歉。原先我并非有意针对你，遗传病占了其中的大部分因素。现在我没有了它的困扰，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你不需要害怕我了。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愿，愿意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了。”
金光瑶有些茫然，他看向聂明玦的双眼想要寻找答案。他看到的是满眼的认真和温柔，没有一丝躲闪或伪装。两行泪水毫无征兆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对他关怀备至的人回来了。他抬手想要擦干泪水，然而却怎么也擦不干“聂明玦……”
“我在，阿瑶，我在……”看着突然就哭了的金光瑶，聂明玦登时便有些慌了。此时的金光瑶毫无平时精明干练的模样，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他手忙脚乱地将金光瑶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让金光瑶倚靠着他，有些笨拙的轻轻的拍着金光瑶的背安抚着他。“不哭了……不哭了……”
金光瑶哭的很安静。除却偶尔的抽噎和衣襟上扩大的湿润，聂明玦几乎感受不到怀中的人在哭。
金光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明明是高兴的事，他却伏在聂明玦的身上哭的厉害，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聂明玦也耐心的陪着他，安抚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有的只是温柔。
等到金光瑶止住哭的时候，原本密集的烟花也变得稀疏了许多。聂明玦帮他擦干脸上的泪水，打开了一旁的盒子。金光瑶认出那是他的结婚戒指，他在聂明玦去了边疆后便摘下收了起来。
聂明玦拿起盒中的戒指，看着金光瑶严肃道“你愿意陪我走过余生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同面对，一同度过，我知道你想要做出惠及人民的城绩，我会与你一同完成。所有的流言蜚语，我会与你站在一起，一同承担。”
金光瑶望着那枚戒指，刚哭过的嗓音略微有些发哑“我愿意。”
聂明玦将戒指戴在了金光瑶的无名指上，同他十指相扣。聂明玦十年没有摘下这枚戒指，而时隔十年，金光瑶也重新戴上了这枚戒指。向着别人宣布，它们是夫夫。
尽管心中有万千的思绪，两人却没有说话，只是在新年的倒计时中静静地拥抱着彼此。
倒计时的最后一刻，聂明玦低头轻柔的吻住了金光瑶。准时炸开的烟花照亮了他们的彼此，也照亮了彼此的人生。虽然他们错过了一个十年，但往后他们还有很多个十年可以一同度过
我对余生再无惶恐，因为你便是我此生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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